宁亦

把酒祝东风,且共从容。

《怀沙》第二十八章 胆战心惊的电话

  严明乔叹了口气,这才是孩子该有的表情。

  严若清没先去找宫映疏,宫映疏却是拿着电话找了过来。看着脸上已经顶了两个清晰巴掌印的小孩儿,宫映疏路过他旁边时揉了揉他的发顶,似有怜惜。

  严明乔看着宫映疏手里的手机,眉峰微扬,似乎明白了什么,接过宫映疏双手递过来的电话,“兄长。”

  宫圣瑛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训斥,“严书记长不了记性是吧,非得我给您打电话,您才能纡尊降贵地听两句。”

  严明乔:“……”

  严明乔嘴角抽了抽,无奈道,“兄长何必埋汰我,我哪敢啊。”

  宫圣瑛笑了一声,意味不明。严明乔甚至能想象他此时的姿态,双腿交叠靠于沙发上,手中握着茶饮漫不经心,看似闲散却一切尽在心中。

  严明乔知道宫圣瑛的用意,以前话没说开,十天半个月甚至常年不联系也情有可原,但现在宫映疏住他家,自家小崽子又成了人家的小弟子,往来不可避免。况且做为宫圣瑛的师弟,时常问候也是规矩。

  严明乔叹了口气,他已经多久没被这样要求了。很多深厚的感情都在时光中消散,能捡起来还一如当年的寥寥无几。他的兄长是想抹平他们之间的陌生感啊。

  宫圣瑛看似不经意地问,“中秋回京都?”

  “嗯,答应了老爷子要回。”

  宫圣瑛沉默了很久,吐出一句,“你又是何必?”

  严明乔不说话了,他知道宫圣瑛肯定调查了这些年来他回严家遇到的情况。从十二年前那件事后, 严家长子几乎成了京都大院茶余饭后的谈资,什么人面兽心迷/奸孤女,一意孤行害死生母等等,恶意不恶意的话都加诸在他身上。

  而严明乔也从来不解释,任由那些人污言秽语的乱踩。严老爷子在对待这件事上态度不明,导致很多人得到错误的信息,对严明乔更加的落井下石。

  宫圣瑛听出他的沉默,最后道,“总之,无论怎样,我这里你的房间永远为你备着。”

  严明乔心口发堵,低头掩饰着眼中的异样,语气里带着点难以发觉的颤音,“兄长……”

  “行了。”宫圣瑛打断他的矫情,吩咐道,“把电话给小兔崽子,说起来真正欠收拾的人是他才对。”

  严明乔抬眼,情绪已经平复,看着自家小崽子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,对宫圣瑛道,“您稍等。”

  当严若清看到递到自己眼前的手机时,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,他抬头看了看他爹,严明乔眼神示意他听电话,他又回头去看宫映疏,宫映疏揉了揉他的头,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,“尽量顺着老师,别抬杠。”

  严若清咬了一下唇,伸手去接手机,却被严明乔面无表情的避开。严若清福至心灵的伸出双手,严明乔才将手机递到他手中。

  知道他和宫圣瑛的关系已经注定时,严若清心里是排斥的,被人强迫和主动顺从是完全不同的概念。他天性散漫,除非心甘情愿成囚,否则无人能束缚。

  他又抬头看了眼严明乔和宫映疏,一个神色微凝,眼含担忧,一个眸色温润,浅笑依旧。

  其实早就注定了不是吗?他早晚都要心甘情愿走进这囚笼。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,压低了声音,“老师。”

  电话那面宫圣瑛惊奇的啧了一声,戏谑道:“严少爷这回不顶嘴了?”

  严若清扯了扯依旧刺痛的嘴角,一板一眼回道,“若清不敢。”

  “是真不敢呢,还是装不敢?让我猜猜,被掌嘴了吧?”下一句话却听宫圣瑛语调一转,极其严厉,“你该庆幸你不在我身边,说出这种混账话,我一定将你脸抽烂。”

  严若清很意外宫圣瑛如此快知道消息,他抬头去看宫映疏,却在他眼里看到浅浅的歉意。

  严若清朝他摇摇头,眼神清澈,毫无怨怼。

  宫映疏心跳忽然快了几分。。

  因为是他,所以不论对错,他都认吗?

  不得不说宫圣瑛料得极准,听了宫映疏的转述,知道严明乔不会纵容严若清的出言不逊,但他也知道以严明乔对严若清这么多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,罚也不会罚得太过。

  严若清有敬的人,有护的人,那他就来做他畏的人,做他人生的标尺,丈量他的言行举止。

  宫家唯一的遗脉,严家三代长子长孙,若没有踏入这个圈子还好,一旦踏入就是一个风向标,难免被拿来比较。

  宫家上一代家主宫长博学贯古今,几乎是公认的文坛领袖,30岁自学生物医药学十年,成绩斐然。且不说宫家在文坛地位极高,就说严家,严老爷子当年在战场上拼出来的战功,是实打实的荣誉。

  有这么一个光芒万丈的外祖,以及身为开国元老的爷爷,这孩子一出生就注定受到瞩目,更何况他父母还有一段非常有噱头的恋情。

  与其让他将来承受太大的压力,不如现在就把他一点一点打磨成利剑。

  “我要听你的解释,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,这世上的事有因就有果,若你有恰当的理由,今天的罚我可以给你免了。”宫圣瑛的语气不复先前的轻松,一字一句都带着身为师长的威严。

  即便隔着电话屏幕,严若清也能感受得到宫圣瑛话里的严厉,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  理由?难道要他说,他看见他的班主任和他哥言笑晏晏心生嫉妒,还是说他先入为主,不分青红皂白地臆测庄琳打他小报告。

  无论哪一个他今天都吃不了兜着走,但是若让他选择,他只能选第二个。

  严若清低着头沉思,现在的他,还不敢把对宫映疏的心思摆得太明显,他只能挑一条更加平稳的路。

  刚要回答,就感觉腿被踢了踢,耳边响起严明乔的声音,“跪直。”

  严若清立即挪了挪双腿,挺直脊背,对宫圣瑛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,“是我误会了庄老师,您罚什么我都受着。”

  “真罕见,严少爷也有服软的一天?”宫圣瑛笑得更肆意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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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彩蛋接前:《另一种可能》,关于前世的一些揭露和补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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