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亦

把酒祝东风,且共从容。

《怀沙》第二十九章 您教得好

  严若清被笑得有点恼火,他想不明白宫映疏这么一个清冷的性子,怎么有如此一个性子恶劣的爹?

  堂堂云京大学校长,教育界的领袖,损起人来一点也不嘴软。真该让那些推崇他的人看看,宫校长如此得理不饶人的一面。

  严若清咬着牙,拿宫圣瑛丝毫办法没有,他是师也是长,他必须捧着敬着,否则不说别人,单单他爹那就够他受的。

  此时的严若清完全没意识到,他对宫圣瑛的态度已经发生了转变,只是板着脸怼了回去,“您教得好。”

  谁知那面声音骤然一顿,随即一阵更加肆意的笑声传来,连站在旁边的严明乔和宫映疏也能感受到宫圣瑛的愉悦之意。

  而严若清却是嘴角抽搐,抬头看着宫映疏,仿佛在问,你爹莫不是傻了吧?

  宫映疏微微一笑,眼中多了几分暖意,他知道他父亲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的。宫圣瑛只有在真正认可的人面前才会如此的真性情。

  气氛没轻松两秒,就听宫圣瑛道,“私下允许你这样开玩笑,公共场合该守的规矩还是得给我守着。”

  哈,变脸比翻书还快,严若清心里诽腹。严明乔把小崽子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,突然间觉得有点刺眼,自从小崽子变了个人后,他还没从他脸上看到过如此生动的表情。

  严明乔绝不承认他嫉妒他的兄长了,默默地别开眼,走上前拍了宫映疏的肩,“交给你了。”

  宫映疏欠身目送他离开,转回头看着小孩快要扭曲的脸,轻声叹道,“把手机给我吧。”

  宫圣瑛好似听到了他的声音,吩咐严若清,“手机开公放。”

  严若清别无他法,默默地把手机开了免提。宫圣瑛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,“你爸已经罚了你的言语冒犯,你自己觉得够长记性吗?”

  严若清:“……”他可以不回答吗?这种百分之一百二的送命题他要如何答?

  可是答应过他爹要听话的严少爷还是咬着牙答了,“不够。”

  宫圣瑛似乎勾了一下唇角,“十下,自己数着,力道不够重来。”

  宫映疏自然也听到了他父亲的话,看了一眼垂眸的严若清,皱着眉唤了一声,“爸?”

  他在想这样会不会太过了,毕竟小孩儿才十二岁,让他自罚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。但宫圣瑛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,“他没你想得那么脆弱。”

  第二次见面就毫无敬畏用言语威胁他的人,即便是个十二岁的孩子,也不会那么简单。

  宫映疏不说话了,看着严若清微微叹了气,朝着电话说了声,“是。”

  宫映疏蹲下身,如玉的手指抚上严若清肿起的脸颊,“小若,入了宫家的门就得守宫家的规矩,即便是我和师兄也不例外。受了罚,记住教训,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,才是最终的目的。”

  严若清看懂了宫映疏眼中的怜惜,他忽然朝宫映疏露出一抹粲然的笑,仿佛阳光驱散乌云,松柏抖尽寒雪,整个人为之一松,露出皮肉下那颗纯粹的赤子之心,他的声音缓而轻,像是对宫映疏说,又像是对自己,“哥,我不会再让在乎我的人失望了。”

  宫映疏愣在他的笑中,一时没回过神,没注意到严若清的用词问题。

  严若清不再看他,对电话中的宫圣瑛道,“老师,我认罚。”

  说完,他将手机塞到宫映疏怀里,抬手往自己脸上落下一耳光,清脆的巴掌声唤回了宫映疏的神智。

  他眸光复杂的看着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疼般自罚的小孩儿,他动了动唇,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  关了免提,起身恭敬地听着宫圣的吩咐,“疏儿,那孩子就像一匹狼,此时看着没什么,他这样的性子怕以后伤人伤己。只能给他套上层层枷锁,让他有所羁绊。”

  “真的有必要吗?”宫映疏第一次迟疑了。他垂着眸,想起小孩刚刚那抹如雨后初阳的笑,炽烈、纯粹又简单,他不想这样的严若清受到束缚。

  他想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笑,那种毫无保留的交付与信任。

  却听宫圣瑛冷了声,“你觉得这样的管制是束缚了他的自由?”

  宫映疏却没接话,而是道,“爸,您想把他教成什么模样?”

  宫圣瑛没回他的问题,低斥一声,“宫映疏,我问的什么?”

  宫映疏脸色白了一下,抿着唇道歉,“对不起,我不该对您避而不答。”

  宫圣瑛眯起眼,眸色深沉,“疏儿,你的心乱了。”

  除非真正放在心上的人,否则没人能令他动摇半分。在别人眼里,宫映疏太过完美,无论是家世还是学业都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。但在一个父亲眼里,他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多点烟火气。

  不过,他实在没想到,严若清那小兔崽子真有本事,让宫映疏如此清冷的性子也替他说情。要知道宫映疏从小就受他的家法规矩约束着,从来没逃避过半分。

  宫圣瑛曲起手指,无意识地在沙发靠手上敲了敲,“命运给了他这样的身份,就有他该承担的责任。未来的风雨你不能替他担,身为哥哥,可以教他,可以护他,却不能绑着他一辈子。”

  但宫圣瑛永远也不会料到,将来有一天会被打脸,小狼崽子用尽手段,硬生生绑了宫映疏一辈子。

  等宫圣瑛交代完,严若清不知从何处取了藤条来,跪在宫映疏面前,轻声唤他,“哥……”

  宫映疏放下手机,面色肃然,以前都是父亲师兄手握家法,被教训的那个人是他,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成为那个掌刑的人。

  权力与责任从来都是对等的,看着眼前一张小脸肿了几指高的人,宫映疏仿佛觉得肩上担子沉了沉。他接过藤条,敛去一切情绪,声音平正得像高立殿堂的神官,他问,“我今日代师行责,你可服?”

  严若清沉默了一会,道,“只要是哥说的,我都服。”

  宫映疏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,愣了一下,心里那股奇异的感觉挥之不去。

  他顿了顿才开口,嗓音温润平和,不疾不徐,像是在讲道理,又像是单纯地陈述事实,“课上玩手机,作业敷衍,言语冲动,随意揣测师长。言语冒犯的错,师叔已经罚过,我不再多罚,其余的折合罚你六十,你可认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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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赠礼接前《另一种可能》,彩蛋里的小若有点混账,写得我想揍他!👀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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